鮑伯迪倫沒有表情的臉上皺紋已密佈,
不再憤怒的搖滾傳奇在台上白帽黑衣唱著爵士老歌,
不再憤怒的英國紳士輕輕地打著拍子,
適逢盛會的後生小輩笑著喝啤酒。
讓娛樂重擊X旅飯帶你從這篇文章,跟我們一起回到1960-80年代的英國,來趟時光旅遊
文/Hector
倫敦 1965年 鮑伯迪倫 皇家亞伯廳
1963年,意氣風發的 Bob Dylan 來到倫敦,遇見當時的後輩 The Beatles,順便教了他們怎樣抽大麻,在著名的花椒軍曹唱片封面剪影了當時 The Beatles 羅列的當代六十位名人(還有他們四位與他們的蠟像分身),Dylan 的頭像在顯眼的右上角,這次的會面之後兩造都進入了創造的高峰時期,1965年,以民謠抗議歌手身分成為時代象徵的詩人,把他手中的吉他通上電流,皮衣呢帽搭配回授放大的音量,徹底捨棄了民謠風格,在忠實粉絲的一片謾罵聲中,高調地擁抱了搖滾樂,連著發行了三張經典作品,開啟了後人所謂民謠搖滾的路線。 巡演來到倫敦傳奇場地 Royal Albert Hall,憤怒的樂迷大聲喧鬧,Dylan 風雨不動地彈著電吉他,帶著一貫的死人臉離開舞台,此後絕跡英倫,當他再次回到這個傳奇場地,已經是整整的五十年後。沒有表情的臉上皺紋已密佈,不再憤怒的搖滾傳奇在台上白帽黑衣唱著爵士老歌,不再憤怒的英國紳士輕輕地打著拍子,適逢盛會的後生小輩笑著喝啤酒。
終場前,老先生維持開場時一貫的優雅,在鋼琴的前面坐下,一段陌生的旋律飄了出來,唱出第一句歌詞的時候,突然驚覺,是 Blowin’ in the wind,這首流行樂史上最出名的歌,已經沒有任何熟悉的風貌,那一刻,在華麗的很古典的劇場裡,想到倚天屠龍記裡張三丰那全部忘光的太極劍,一點不剩的劍招裡,清清楚楚的劍意。
利物浦 1967年 披頭士的鄉間小路
1967 年,起步不久的搖滾樂迎來了幾張妙不可言的專輯,奠定了次文化裡無可取代的地位,深遠地影響後世的年輕人。
在美國西岸,UCLA 在學的天才詩人以通往無窮無盡眾妙之門的意喻為名,在充滿想像力的電子鍵盤空間中,抑揚頓挫著他那超越時代的黑暗詩篇,The Doors 的首張專輯到今天聽來依然新穎,魅力無窮。東岸的紐約,落魄的 Lou 遇見古典樂叛徒 John ,在畫濃湯罐頭而成名的藝術家 Andy Warhol 的要求下,讓他放蕩不羈的情人 Nico 擔綱主唱,做出來史上賣的最差的經典作品,The Velvet Underground & Nico,一位當時買了第一版的年輕小伙,後來成了史上有數的偉大製作人 Brian Eno 中肯地論斷,「或許它只賣了區區的一萬五千張,但是那一萬五千人後來都組了自己的樂團」。同時間出身於西雅圖的一位留著爆炸頭的黑人,帶著一把電吉他到倫敦,以前所未聞的技藝,顛覆了全世界對電吉他的認知,Jimi Hendrix Experience – Are you Experienced?在不正式的統計裡,重購率最高。因為年輕的吉他手們,一段一段地磨損著黑膠唱片,去解構、思索那樣的聲音是如何彈出來的。自此,電吉他成為搖滾樂團中不變的主宰。而利物浦出身的英國本土英雄,在不間斷經歷各式大腦刺激的靈感與糟蹋各式昂貴器材而累積的技巧,成功地把錄音室定位成新型態的樂器,Sgt Pepper and the Lonely Heart Club Band,正是他們登峰造極的作品。
當時的 The Beatles 進入靈思泉湧的創作高峰期,花椒軍曹之後,同一年又發行了 The Magical Mystery Tour,多首歌曲取材於他們幼年時的家鄉印象。Penny Lane 、 Strawberry Fields 因歌而成為利物浦爆紅的景點,五十年後,全世界各地每天還是有絡繹不絕的歌迷,萬里跋涉到平淡無奇的鄉間小路與荒廢庭園之間,上傳數以億計的自拍照。事實上,這個港口城市原有的輝煌早隨著日不落帝國而衰敗,今日世人對利物浦的印象,除了足球,就是 The Beatles 了,傳奇四人組合的家庭,學校出沒之處,演唱的酒吧,專屬的博物館,街頭巷尾,櫥窗之間,這四位的剪影造型隨處可見,在故事館裡細細回味他們生涯的點點滴滴,出口處 John Lennon 的鋼琴上放著他專用的小圈眼鏡,空氣中彌漫著歌聲,
You may say I am a dreamer
But I’m not the only one
遺忘的夢想在熟悉旋律中找到舊日自我,此刻相隨的是 Albert Dock 邊上風味絕佳的 British Ale。
閒步到城區 Bold Street,石板路邊的咖啡廳有著全英國最好的手沖咖啡,伴隨著老城的悠閒氣氛,滿是酒吧的 Castle Street 邊上,也找得到阿根廷的牛排館,在港口停靠著軍艦帆船的利物浦在雋永的歌聲中慢慢地接軌上國際潮流,輕裝跳上往倫敦的火車,細雨把玻璃鋪上點點水滴,眼耳之間還是那四人美妙的和聲,
Penny Lane is in my ears and in my eyes
搖滾樂史上傳奇的1967年,在短短的一瞬間,停格在這條叫便士巷的鄉間小路。
曼徹斯特 1980年 Joy Division 的生與死
Velvet Underground 的影響深遠在大西洋兩岸各走出不同的路線,紐約部分以 Television、New York Dolls 為主,樂風的力道跟狂躁是特色;倫敦則是 Roxy Music、David Bowie 等人,走出了華麗而魅惑的藝術搖滾風格,這一派主宰了 70年代的英國樂壇,孕育了所謂的超級樂團如 Pink Floyd、Yes、Queen 等人。超級樂團們除了技藝出色精純之外,最大的特色就是很會花錢,尤其是在設備與製作費用上,為了營造精緻的氣息,毫不手軟。逐漸地,商業氣息綁架了藝術搖滾,當時英國處於長期的經濟衰退,年輕人在僵化的教育制度與資本階級落差的低迷氛圍下,逐漸脫離主流走向地下音樂,直到沿襲紐約派樂風超級粗魯的 Sex Pistols 喊出了「Fxxk,只要會三和弦,人人都可以組團出唱片」的口號,引爆了新一波的龐克音樂革命,Velvet Underground 流傳的兩派勢力正式碰撞。造就了百花爭鳴的 80 年代新音樂運動,中心點正是十八世紀工業革命的起點,Manchester。
現時的曼城,中心區偏北一帶依然有著許多的獨立唱片小店,一早來到溫馨的咖啡店 Fig+Sparrow 喝手沖咖啡,方圓三百公尺內就有六七家,其中的 Piccadilly Records 甚至還有自費發行的刊物,時值年終,正好是年度精選,隨手翻來,頗有獨特見解。查找資料規劃行進路線的時候,一則當地新聞引起了注意,傳奇人物 Ian Curtis 的故居要拍賣,樂迷們發起了募款活動想買下來改成博物館,錢沒湊足,卻引起了老團員之間的口水戰,貝斯手 Peter Hook 樂見其成,吉他手 Bernard Sumner 卻擔心以後此地變成鼓勵自殺的象徵。自小展現詩詞天賦的 Ian Curtis 才氣直追 Jim Morrison,命運卻坎坷多了,被 Sex Pistols 的演唱會啟發而成立了 Joy Division ,陰暗如末日審判的風格一炮而紅,在驚世駭俗的經典之作 Unknown Pleasue 以及隨之而來的不斷巡演之後,Ian Curtis 在自家廚房上吊自殺,解脫了自小糾纏的癲癇症跟意外爆紅的名利場。剩餘的團員找了新的鍵盤手,改組為 New Order,在原先的陰鬱中加上了電子舞曲的節拍,叫好叫座地走出另一片天。
為了幫 Joy Division 出唱片,頭號樂迷 Tony Wilson 成立了 Factory Records,堪稱新音樂歷史地標,實體唱片業式微之後,Factory Records 收了起來,貝斯手 Peter Hook 接手改成舞廳,在細雨之中,跟著手機裡 Perfect Kiss 的樂聲,經過同志村裡 Alan Turing 的雕像,來到已顯破敗的 FAC251 Club。時間尚早,門口的鐵門半掩,進了對門的酒吧,在 Pub Ale 的泡沫中,看著電視裡 Ian Curtis 在舞臺上不自然扭曲的手腳跟不成比例的大頭,曼城對這位傳奇人物的懷念,好像也僅僅留在這破舊舞廳,簡陋酒吧,以及樂迷們買不起的故居而已。
幾天後,倫敦南邊的 O2 Academy,在一群中年酒鬼的包圍裡,看著燈光華麗的 New Order 演唱會,台上花白頭髮的 Bernard Sumner 挺著肚子彈吉他,想著 Ian Curtis 這種人可能情願被少數人銘記,也不願意看著自己變成台上的樣子吧。
曼徹斯特 1982年 大街小巷中的史密斯
Ian Curtis 不克參與80年代的新音樂潮流,但是曼徹斯特確實在這一波運動中佔據了極顯眼的位置,領頭的人物,除了在 Joy Division 灰燼中重生的 New Order,同屬 Factory Records 的 Durutti Column,更顯眼的是在郊區長大的 The Smiths。
做為 Britpop 陪同度過慘白青春的中年大叔,獨自沿著 Morrissey 偏激又自怨自艾的歌詞走過曼城的大街小巷,是一種接近自閉的鄉愁,坐上雙層巴士,制高地看著典型的英國城郊住宅,浮上心頭的一段是
If a double decker bus crashes into us…
是多陰暗的童年才會寫出這種被每天在路上的交通工具撞死的歌詞?
跟著谷歌地圖找到 384 Kings Road,一棟毫不起眼的兩層樓平房伴著路樹街車,站在對邊看著二樓的房間,這是當年那個「Sitting in the bedroom alone writing songs about sitting in the bedroom alone」的寢室嗎?至少這裡是當年 Johnny Marr 慕名前來拜訪 Morrissey,兩位偏執的天才一拍即合,成立了 The Smiths 的源頭,物換星移,彼時的少年們如今都不在原址,屋裡的主人大概也習慣了三不五時有著許多陌生臉孔在路邊拿著手機大拍特拍。
沿著 Kings Road 再往南一些,屋宇之間一座跨越鐵軌說不上美感的鐵橋,信步而上,看著橋下的各個角落,這裡是少年 Morrissey 跟密友親熱的地方,只是看了半天,真想不出來哪裡合適,下了橋在細雨中來到南方墓園,少了陽光的門口磚房老樹,柱石上抹著一層青苔,比起印象中多了三分陰暗,不同時空的陽光週末,操著標準英式腔調的學生在墓碑旁鬥詩,一邊擁抱葉慈濟慈,一邊偏愛王爾德,真是非常二十世紀的浪漫。
回頭往市中心方向,在曼徹斯特大學對面是聖名教堂 Holy Name Church。當年無名的詩人在這裡翻修屋頂打工,向西而去到 Salford Lads Club,後來被 NME 雜誌評為史上第一專輯 The Queen Is Dead,封面內頁正是這四人組合在此處的合照,彼時意氣風發的青年再三年後就分道揚鑣,各自曲折,各自成就,只剩下回不去的原來。
聽著The Smiths 歌曲長大的導演 Marc Webb,情懷地刻畫了這個場景:
Tom 帶著耳機走進電梯中,耳機中飄出歌聲
To die by your side
Such a heavenly way to die
一旁的 Summer 聽到,無辜的大眼睛看著面無表情的 Tom,靠著他說 I Love The Smiths
一樣是年輕時戴著漏音耳機的宅男大生,當年最美的夢境也不過如此。
Wrexham 鄉間小鎮過氣歌手
八零年代的新音樂潮流盛極一時,捧出了無數年輕的樂手。可江山代有才人,潮起潮落,多數淹沒在歷史的軌跡裡,碩果僅存的,極少數依然風生水起,更多的消聲匿跡,還有一些低調地在歐洲各地小館小場巡演。
為了曾經深愛的樂團主唱來到連名字都不會唸的 Wrexham,民宿主人熱情招呼,問我來這裡幹嘛?笑著跟她說來看演唱會的。她好奇地問是哪位的?Eddi Reader。沒聽過,那她一定是很好的歌手。講話慢條斯理的老闆回頭逗著小狗,不再理我。尋到角落的房間,放下行囊,撐著傘往演出場地走去,在路過的酒吧裡,要了一杯叫 Blueberry 的啤酒,這小鎮小歸小,酒吧還是很有水準的,這啤酒喝來真有些藍莓味道,有趣,試過就好。
演出的場地是大學裡的禮堂,早了十五分鐘到,有些早到的觀眾已經點著啤酒,悠閒地坐著,打量了一下,不是白髮就是拐杖,她的曲風不搖不電,夾雜民謠老曲,年輕人不來是正常的,場子裡觀眾不多,大概坐兩成滿,一個當年紅到灌爆日本的體育館的藝人,如今在小鎮禮堂對著稀稀落落的一群老人唱歌,一絲唏噓落寞總是有的。
一上場,簡單招呼過,先唱的是 Dandelion ,伴奏的老頭們真的很有水準,律動節奏感非常靈活,迷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聽現場,有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好像多年後回到泰晤士河南岸,老建築邊多了新建築的味道,飄揚的手風琴卻把新建築染上一片懷舊的燈光。她近期的曲子,多半寫發生在身邊的事情,Back the Dog 裡祖母賭狗的故事特別有趣。說說唱唱,一段熟悉的旋律進來,是她第一首暢銷曲 Perfect ,稀落的場子也有了熱鬧的氣氛,曲歇,下一首歌起音,心頭一下子翻湧了起來,Whispers,這曲子跟多年的往事糾結著,茫茫的眼裡昏黃的燈光下,懷舊情緒從塵封瑣事裡湧現出來。
心神蕩漾裡聽著她唱 moon river,這是她小時候聽著媽媽唱的老歌,其實覺得她唱歌有點太隨性了,有些點上太不講究,但是興致到的時候,真是盪氣迴腸,是很難定論的歌手,不過看著她一直很享受的狀態,這也是她要的人生吧,不用大紅大紫,只要快樂的繼續唱歌就好了。
搖滾活化石在倫敦
80年代的新音樂潮流的口號雖說會三和弦就可以組團,不過闖出名號的大部分還是有些底子的人,幾乎毫無基本功而出來組團的,大概就是U2 了。有趣的是,三十多年過去了,當年有些名氣的團體絕大部分解散了,至於像 New Order、Depeche Mode 這樣長青的大團,也都換過成員,同樣的陣容可以活躍到現在的,也還是這四位愛爾蘭大叔。
2014年,隨著眾人期待的 iPhone 6 與 Apple Watch的發布,蘋果公司神來一筆,送了所有 iTunes 的用戶 U2 的新專輯 Songs of Innocence,這種強迫路人吃龍蝦大餐的做法,引起了網路的公憤,The Wired 卯起來用 horrible、terrible、devious 這些字眼痛批。實在話,這張專輯挺有水準的,至少比上一張 No Line on the Horizon 來的精彩,後來蘋果公司屈服,提供了一個小工具讓不想擁有這專輯的人可以刪除,隨後公開數字,在 iTunes 的五億用戶裡,只有三千三百萬人聽了,比例真不算高,公關危機解除後,自然就是巡演,於是在倫敦演唱會的一年前,訂好了票,開始數著日子期待。
秋天的倫敦美不勝收,斜射陽光下的綠地跟開始變換顏色的闊葉木,些許陰寒的氣溫裡湛藍的天空,處處林立咖啡館跟酒吧,午後在綠地公園裡漫步,看著洋娃娃一般的英國小女孩嬉戲,兩天前在北京的烏煙瘴氣煙消雲散,向晚,搭上地鐵往市區南邊的 O2 Arena,先在出名的 Five Guys 吃顆漢堡,再找個酒吧灌上幾杯 Guinesse,開始排隊入場,加入兩萬五千人的行列。
曾經有個錯覺以為U2的歌很多是快節奏的,因為他們很多歌在現場演出時,都可以讓觀眾嗨到不行,後來才驚覺錯的離譜,他們的歌其實中板佔了大多數,尤其自 The Unforgettable Fire 之後,得力於兩位音場大師的打磨,相對地把節拍放慢,能量因此被壓縮起來,在體育館那樣的大型空間裡,曲子裡的能量被解放出來,衝擊著整個場子,形成了他們演唱會獨特的魅力。現場表演比錄音室強的團體不勝枚舉,但是在大場表演的魅力遠超小場,甚至歸類為 Stadium Rock 的團就非常有限了,比大聲,比技巧,比帥比美,圈子裡強的人多了去,但是一次鎮住幾萬人的霸氣,這些年來沒人出其右。
這檔巡演以 Innocence + Experience 為名,中間穿雜經典曲目,場子一開沒多久,居然聽到 I Will Follow,這是他們首張專輯的第一首歌,他們出道時是標準的四件式編制(吉他,貝斯,鼓跟主唱),曲子結構簡單粗糙,不走技巧路線,純粹的力道,這首歌正是典型,讓人想起他們的青澀時期,傳說他們組團時,位置是用抽籤決定的,真是神安排來著,場子在新歌跟舊歌的起伏之間進行,舞台的設計一貫的科技感十足,這次最亮眼的是雙面牆一般的高掛銀幕,場中,團員們還走進銀幕之間演出,銀幕外跑著動畫,非常炫目,他們的經典作品非常之多,但是在演唱會中的不動壓軸是 Where the Street Has No Name,這首歌開始的吉他鋪陳不疾不徐,彷彿把場中的能量吸引到舞台一般地累積著,隨著第一句人聲爆發開來,氣場伴著五光十色迴旋在空間中,絕對的震撼,後面接到 Pride In the Name of Love,再走到 With or Without You,燈光在滿場合唱聲中慢慢地暗了起來。
慣例的安可曲過場,吉他的聲音緩緩扭著,燈光跟著切進來的鋼琴聲大亮,City of Blinding Lights,一下子又熱了起來,然後是日光普照的 Beautiful Day,最後全部收到沈重的 One,在全場哼唱著 One love,One Life,One Need in the Night… 團員們逐漸退場,人走茶未涼,一路走回地鐵站時,一旁的路人依然零零落落地哼唱著。
/ 參考專輯 /
Bring It All Back Home
Highway 61 Revisited
Blonde On Blonde
Magical Mystery Tour
Imagine
Unknown Pleasure
The Queen Is Dead
Fairground Attractions
Songs of Innoce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