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歷史上有兩個特別令人著迷的時代
也是各種戲劇或動漫不斷重新演繹的題材
就是「戰國」和「幕末」
旅飯旅行長是一名幕末迷
且聽他娓娓道來幕末歷史之魅力
對於華文世界的讀者或觀眾來說,日本戰國時代的世界似乎比較容易進入;我猜想,或許是因為我們從小對於中國歷史上的三國演義耳濡目染,這般藩鎮割據、群雄並起的局面,以及「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歷史潛規則,並綜合了武將、美女、謀略、戰役;忠臣、孽子、梟雄等各種通俗題材元素,容易改編成戲劇、遊戲,對於人物與時代的關係,理解上並不困難。
相較之下,幕末就沒那麼容易讀懂。
據我的認知,戰國是一個「時代」,而幕末是一段「時期」。戰國時代從應仁之亂到大阪夏之陣結束,跨越了近一百五十年的動盪;而幕末,也就是德川幕府末期,從黑船來航算起、到明治元年,不過短短的十五年;然而,也就是這麼短暫的時期,決定了往後日本從中古邁向近代、從封建鎖國到西化維新,「脫亞入歐」、「文明開化」,成為亞洲強權的關鍵年代。
我又這麼感覺:影響戰國的因素是人,英雄般的個人,燃燒著自己的野望,上演著一幕幕「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時代劇;可是影響幕末的,卻是世界局勢的流轉。這其中固然也出現了許多堪稱為英雄的人物,但是他們幾乎都如劃過天邊的閃亮彗星,揮灑著自己的青春,或稍縱即逝、或晚節不保;讀通了幕末,你就能完全能感受那在背後推動著的、或可稱之為「時勢」的巨輪。
所以為什麼日本人提到幕末,常會用到「激動的幕末」、「風雲的幕末」這樣的形容詞,因為那真是一個風起雲湧、前仆後繼,將天翻地覆的變化、濃縮在極短時間中完成的時期。
尊王、攘夷、佐幕、討幕、開國、公武合體、公議政體…各種的思想背後都有支持者,有時還互相交叉組合;每個人在時代中尋找著自己的信仰,有人堅持為信仰而死,也有人如變色龍般在其中穿梭著、扮演著關鍵的角色,直到明治維新的實現。
儘管幕末的題材也一直是日本戲劇喜愛的主題,但它畢竟不像戰國時代那般黑白分明,好拍、好詮釋;真正掀起這幾年幕末風潮的,無疑是 NHK 大河劇陸續選拍了《新選組》、《篤姬》、《龍馬傳》、《八重之櫻》、《花燃》……等,尤其是創造超高收視率、賺人熱淚的《篤姬》,以及由人氣紅星福山雅治飾演幕末風雲兒坂本龍馬、引爆人氣話題的《龍馬傳》,更將幕末風潮推上頂點。
多年前我曾為一本《完全圖解幕末維新入門》寫了推薦序,因為幕末真的不容易懂,所以用圖解的方式,可以搭配著日劇,邊流淚、邊查閱,實是再適合不過了。
那本圖解,依循著非常清晰的邏輯,先以人為主,介紹即將在歷史舞台上登場的諸多角色,以濃縮精選的圖、文,速寫出每一位幕末人物的肖像、年表、事蹟、關係,其中包括了志士、「人斬」、幕府、朝廷、思想家、外國人…等。有了角色,再開始鋪陳時代背景與主義思想,最後一一解讀整個幕末時期的大事件、轉捩點。面面俱到、一氣呵成,是一本非常好的入門書(可惜現今已絕版)。
因此,在日本即將迎來明治維新 150 週年的此時,旅飯特別策劃了《日本維新歷史之旅》的專題,從幕末的大政奉還開始,將一路追蹤報導到 2018 年的各項活動,或許能夠稍微彌補和我一樣的幕末歷史迷,對於相關訊息與知識之渴望。
每當懷憂喪志的時候,翻看日本幕末的歷史,總能讓我重拾一點前進的勇氣、以及對人情世故的洞察。因為世事峰迴路轉,強者不一定總是強者,無常中隱藏著人們努力的痕跡,一點一點地推動,最終總能在極不可能的狀態下扭轉乾坤、成就大業。或許,這正是我們閱讀幕末,另一層面的意義吧?